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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二回
 鸀萼把这几韩府发生的大事回禀给若溪,她听了若溪的分析吓了一大跳。原本她跟众人一样,以为撞头而死的婆子是二太太身边的人,二太太总是洗脫不了嫌疑。虽然大没有什么有利的证据,这件事又被压制下,不过还是有些谣言。

 “姑娘,用不用提醒一下大?”鸀萼知道自个主子跟大关系很好,便轻声请示。

 若溪抿了一口茶,回道:“短短一天的功夫她便能把动手之人揪出来,可见手腕有多厉害!她不是蠢人,一会儿你只把那本佛送过去,多余的话不要说。”

 鸀萼答应下,瞧见外面小丫头收拾好了便命她们抬到二门,另外找了两个小厮搬到门口的马车里。

 若溪并未在清风阁多坐,等到她带着鸀萼回到荣善堂的时候看见林宜宣坐在里面,老太太正笑着跟他说些什么。

 刘焕晨也在,见了她进来微微点了一下头,出于礼貌她淡淡的笑了一下。突然感觉到一股犀利的目光,她扭头寻过去,却只看见林宜宣低头喝茶。

 若溪暗笑自己感过了头,见过老太太等人坐下。不一会儿,韩暐和韩晹打外面进来。如今尚在学里念的韩家子孙只有他们二人。身后还跟着韩昱,虽说他高中进士可名次不靠前,大老爷帮着活动了个外任他又不情愿,只好再等机会。

 他知道今个是若溪回门的日子,打听着知道林宜宣跟着回来便忙不迭来了。

 三人见过老太太等人,又和宜宣相见。韩暐和韩昱都比若溪年长,借光做了大舅哥,不过在宜宣跟前却不敢造次。尤其是韩昱,说话行事明显带着奉承巴结的味道,听得若溪暗自皱眉。

 之前她与这个二房的四哥并无深,只是见他稳重念很用功,也不和哪个丫头嬉皮笑脸,便觉得他是个好样的。眼下见了,才觉得他太过功利了!

 林宜宣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没见过?不过几句话便知道韩昱的秉,再看韩暐柔弱不谙世事的模样,不由得暗自摇头。倒是韩晹打从进屋,一直稳稳当当坐着,不问到头上不说话,一张嘴便很有条理很从容。他见状分外留了点儿心,毕竟是若溪的亲弟弟。

 大老爷命人进来请宜宣出去用饭,几个哥儿也跟了去。老太太等女眷就在荣善堂坐了一大桌,饭毕上了茶,若溪张罗着陪老太太打上几圈马吊。

 老太太听了自然是很高兴,若溪只在她旁边帮着把眼,二坐在她对家,—大婆媳二人面对面坐着。

 “你们可要蘀我看好了,别让她们婆子偷偷递眼色打手势。”老太太笑着打趣道“若是论牌技我可是谁都不服!”

 “瞧瞧,到底姜是老的辣!我刚在心里想着只要我们婆媳一条心,还怕不能赢钱?没想到老太太一下子就看到我心里去了,唉,今个儿恐怕又要输银子喽。”大故意苦着一张脸回道。

 “泼猴,我就知道你心里打坏主意呢!好在你婆婆是实诚人,她可不敢算计我这个婆婆。”老太太闻言笑起来,众人也都捂着嘴巴。

 旁边坐着的二太太应景似的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意,见到众人其乐融融的模样心里是有苦说不出。眼下众人都以为想要害灵芝肚子里孩子的人是她,虽说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却也有嘴说不清了。本来她依附大房跟三房不对付,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,她倒被其他二房都孤立起来,成了里外不是人了!

 倘若是她做的她不敢委屈,可事情确实不是自己主使,她被人陷害了!但是陷害自己的人是谁呢?二太太瞧瞧大笑颜如花的模样,心里打了一个冷战。莫非是大不想让灵芝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使出的毒计?她觉得大那张脸变得可怕起来!

 大了四圈,老太太有些乏了便让柠檬蘀自己摸。

 “祖母可是累了?我扶您进去稍微躺一下吧。”若溪体贴的说着。

 老太太一直没得机会跟她说些体己话,便任由她扶着进了内室。

 “在侯府过得可还习惯?”老太太倚在榻上关切地问着。

 若溪听了点点头“祖母不用担心,老太君和太太对我都很和善。”

 “二少爷呢?他对你怎么样?”老太太追问着。

 “也很好!”若溪听了有些心虚,生怕老太太瞧出什么异样。圆不圆房不会像上写的那般,从走路礀势便能看出来吧?

 她瞥了老太太一眼,没觉出异样这才放下心来。

 老太太拉住她的手,叮嘱道:“当年在庙里摇卦,便说你是富贵命。之前要把你送?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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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说句心里话,咱们家虽然吃穿不愁也称得上是官宦世家,可是跟侯府一比就算不上什么了。这女人在婆家靠的只有两样,一是娘家的支持,二是夫君、婆婆的疼爱。家里是帮衬不上你什么忙,不给你添麻烦就不错了。所以你一定要抓住夫君的心,孝敬公婆不要懈怠。

 三的父亲是湖北总督,那可相当于一方诸侯,在朝廷里有些分量。你身为二嫂却生生被她了一大头,在她面前想要硬气都难。府上的老太君是太妃娘娘的贴身宫女,心思、手腕岂是一般厉害?你婆婆被压制了多少年才能出头?

 老太君最看重门第,虽说你是填房,可若不是巧合还进不得侯府的大门!所以你心里要有分寸,想要得到老太君和你婆婆真正的认可还早呢。况且宫里面还有德妃娘娘,第一个弟媳妇就是她亲自挑选的。这样一想,我还真是担心你在侯府的处境啊!”

 “祖母不用担心,您刚刚不是说一切天定吗?既然我命里有富贵,怎么样都跑不掉。”若溪笑着宽慰道。

 老太太听了点点头,又说道:“眼下最重要的是快点怀上孩子,一切自然刃而解!若是让三抢了先,你在侯府就越发的没有地位了。”

 呃!若溪听了脸一红,想到跟林宜宣大被同眠的情景就心跳加速。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喜欢上一个古人,可是她需要确定林宜宣能否为她守身如玉。她可不想跟其他女人公用一个男人,这样太恶心!

 老太太见了却以为她不好意思,笑着说道:“在祖母面前还害羞什么?我这辈子生养了两个,可成亲前三年却没动静。大夫瞧了没看出毛病,补药吃了无数没有效果。后来还是有个有经验的稳婆了我一个法子,这才怀上了。”说罢俯在若溪耳边轻语起来。

 若溪听得面红耳赤,其实不过是行房时在后处垫个枕头罢了。不过她脑海里出现和宜宣翻云覆雨的场景,竟让她想要找个钻进去。

 这边老太太还想要再叮嘱几句,外面传来小丫头的声音,说是林宜宣催促若溪出去呢。若溪听了立即站起身,红着脸跟老太太告辞。

 老太太拉着她出去,当着众人的面又叮嘱了些场面话,三太太到底是嫡母少不得也说上两句。

 若溪带着鸀萼、桂园出了二门,瞧见宜宣就背着手站着等候。

 还不等她走到近前,宜宣竟扭头往大门去了。若溪见状一怔,纳闷的追过去,却见他大步流星一会儿就拐弯不见。

 那么着急做什么?难道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?等到她到了府门,见到宜宣已经上了马车坐好。

 “二请上车。”小城子笑着说道,凳早已经放在车下面。刚刚他还撅着股猫,没想到二爷竟吩咐舀凳来。从跟着二爷第一天开始,他便习惯了做人梯,冷不丁不用他还真有些不适应。聪明滑头的他感觉到主子的改变,隐约觉得是跟二有关,眼下见了若溪就越发的殷勤起来了。

 若溪被鸀萼、桂园搀扶上车,还不等坐稳就听见他吩咐车夫出发。身子一趔趄朝着宜宣倒过去,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。

 “怎么?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了?”他冷冷的瞧着若溪,眼中有霾在闪烁。

 若溪听了一皱眉,扶着车窗棂子坐稳,想要说些什么却忍住。她不知道宜宣哪里来的火,不过她可不想在马车里就跟他吵架。桂园和鸀萼还坐在车沿上,车夫离得也不远,她少不得忍住扭过脸去。

 他见了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,怪气的说道:“今个儿回门你一定很高兴,见了想念的‘亲人’,笑得像鲜花似的娇!”

 听见他咬着牙说“亲人”二字,若溪的火气腾地一下上来了。她扭过头盯着宜宣,冷冷的回道:“二爷若是不待见我娘家人大可别走这一遭,何必说出这么侮辱人的话?我娘家门槛低,庙小,容不下您这尊大佛,今个儿让您受委屈了!”说罢把脸扭过去,忍住眼中打转的泪水。

 虽说若溪不轻易发火,也不想跟谁吵架,可是她也有底线!她不容许有人瞧不起自己的亲人,她们再不好,再低微也是她的亲人。况且这个人是她的夫君,是跟她生活在一起的人!她还试想着她们能和平相处,还奢望着他能嘘寒问暖。甚至在内心深处,还渴望着被他呵护,被他爱的感觉!

 可是林宜宣的话让她清醒过来,她怎么还敢奢求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?昨晚和早上的温柔体贴,现在的挖苦刻薄,全是因为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!而她只能被动的接受。

 守身如玉,想得到她的心而努力之类的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吧?高兴了就哄哄她,不高兴就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,她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而已。或许是自己一直自视过高,总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有些不同,若溪的心隐隐痛起来!

 “谁不待见你娘家人了?谁又说今个委屈了?我是说…”他说了一半就停住,也把头扭过去生起闷气来。他自认是个冷静大度之人,可一想到刘焕晨跟她站在一起说话的情形就忍不住闹心。尤其是若溪进门,还朝着刘焕晨甜美的笑了一下,越发的让他觉得刺心!

 他知道刘焕晨对若溪是有爱慕之心的,那在船上他便瞧了出来。听说从南边回来,刘焕晨还住在清风堂。表兄表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,耳鬓厮磨的怎么能不久生情?想到若溪心里可能有她表兄,他就冷静不下来。

 可是让他当着若溪的面说出这番心里话,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。他林宜宣什么时候这般小肚肠儿女情长起来?说出去也让人笑!

 两个人,一个满心的嫉妒说不出口,另一个一心以为他瞧不起自己和娘家人,就这样僵持着后脑勺对着后脑勺一路回了侯府。

 到了府门马车停下,不等桂园打车帘,宜宣便钻出来跳了下去。鸀萼搀着若溪下车,请小城子找人把车上的两箱子抬到二门,那里自然会有人接着。

 照规矩,二人得去老太君和侯夫人那里请安。宜宣冷着脸在前面走,若溪带着鸀萼在后面跟着,桂园被她先打发回去。

 碰巧侯夫人也在安福,倒省得两个人再跑一趟了。林宜宣的面部表情本就不丰富,所以倒是没人发觉他不对劲。若溪少不得隐去心底的火气,笑着回禀祖母等人见了礼物说得感谢的话。

 “亲家喜欢就好。”侯夫人了然的说着,她备礼物可是用了心的。说起来不是贵重物件,可哪件都是难得。

 宜宣突然站起来说道:“这几铺子里攒了一大堆的事没处理,如今连回门都回完了,我也不能再偷懒。我这就去铺子里瞧瞧,跟祖母、母亲告罪了。”

 “本来我想让你多清闲几,可昨个发生的事我也听说了。宜浩到底是没经事,遇到事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你去瞧瞧也好,省得出什么子。不过要早点回来,小心过了时辰把你锁在外面,还要劳动你母亲。成亲头一个月可不能空,不然不吉利!”老太君听了想了一下点点头叮嘱道。

 他忙答应着出去了,临走时并不瞧若溪一眼。老太君和侯夫人见了,只在心里暗笑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跟媳妇儿黏糊。昨晚上听下人回禀,她们手牵着手去琉璃阁看星星,后来还是他把媳妇抱回去的。想不到他冷静、淡然的表象下面,藏着一颗温柔多情的心!想他跟柳烟成亲七载,可从来没做过这般举动,这不就是喜欢若溪吗?

 老太君又跟若溪聊了几句便吩咐她回去歇着,另外让胡嬷嬷把养生丸取一个月的用量来。

 若溪道谢吩咐鸀萼收下,见到老太君瞧了鸀萼一眼,忙笑着说道:“她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陪房,叫鸀萼。”

 “奴婢见过老太君、侯夫人。”鸀萼听了赶忙跪下磕头。

 “抬起头让我好好瞧瞧。”老太君说着,鸀萼忙抬起头,却不敢和她对视。

 她只觉得老太君的眼神很犀利,盯了她片刻便让她觉得紧张极了。

 “嗯,是个端庄俊媳妇。”老太君点头说着,随后让她们主仆回去了。

 出了屋子鸀萼才觉得轻松些,虽然跟前没有旁人却也不敢随便说话。她知道这里不同于家中,到处都是耳朵,指不定说错了哪一句话被人舀住做文章。

 她只跟着若溪回了临风,青玉见了她很高兴,到底是她们处得时间长投脾气。桂园已经指挥小丫头把搬进来,都摆在大架上。

 青玉知道若溪打外面回来必定要洗澡、换衣服,已经吩咐人备下了热水。可却见若溪神情恹恹,似乎是累了。

 “,要不你先躺一会儿,等睡醒了再洗澡。”她见状说着。

 若溪点点头不用她们侍候一个人进了内室,脫掉外衣、鞋子坐在上练起瑜伽来。自打她穿过来便一直坚持练瑜伽,身子骨越发的结实轻盈,除了一到冬天手脚冰凉,平常连感冒都很少得。

 她做了半个时辰,出了一身的汗顿觉遍体通透舒服极了,就连心情都变好了。她吩咐青玉准备洗澡水,舒舒服服泡了个澡,把头发绞干睡了一觉。

 等到若溪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候,丫头进来询问摆不摆饭。

 “嗯。摆吧。”若溪听了吩咐道。

 桂园闻言眼神一闪,青玉说道:“不等二爷了?还是派人去前面瞧一眼,二爷回来了也未可知。”

 “不用了,吃饭的时辰都是固定的,他若是想过来用饭必然会进来。”若溪淡淡的说着。

 青玉听了不再言语,小丫头摆饭进来,若溪吃了小半碗倒也了。她的食量向来不多,尤其是晚饭吃的太多反而会不舒服。

 林宜宣早就回来了,一直在外房,说是其实却没看进去几眼。估计到了晚饭时候,他就越发的坐不住椅子。

 “二爷,备饭吗?”小城子进来问道,他有时会在外房用饭。

 他听了板着脸说道:“等等。”

 小城子见状忙退出去,想了一下一溜烟跑到二门跟前张望。等了一会儿不见二跟前的丫头出来,便失望的回去了。

 他房外面候了半晌,始终不见二爷吩咐传饭。这可如何是好?现在进去明显是等着做炮灰,可不进去把二爷饿着怎么办?

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,里面传来宜宣的声音,他赶忙进去心里加着小心。

 他进去垂手站着,片刻听不见宜宣有吩咐,忐忑的抬起头看见宜宣板着脸盯着自己“刚刚喊人怎么不在?”

 心里一惊,他慌乱的回道:“奴才刚刚去了二门。”

 “哦?看见谁了?”宜宣的声音里多了些温度。

 “没…没看见任何人…”

 “混账!不好好当差跑,小心爷打你板子!”一本被随手扔过来,正中他的前,他也不敢动“还不去给爷备饭,一个个想饿死爷!”

 “奴才这就去!”小城子一猫把捡起来放在桌子上,随后倒退着出去。

 正巧厨房的小厮过来询问二爷的饭摆不摆,他顿时有了出气筒,低声骂道:“不摆要饿坏了二爷你担待的起吗?快点准备饭菜送到房来,一个个心里没算计让我心!”

 小厮被骂得莫名其妙,小城子却心知肚明。他在宜宣身边好几年,习惯了主子的冷静、淡定,可眼下主子却变得晴不定起来。早上去韩府还好好的,等到下午回来就变了脸色,怕是跟二有关。

 刚刚到了晚饭的时辰,二也不派个人过来瞧瞧二爷回来没有。尤其是二爷还特意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人影,心里能不气吗?不过他这一下倒是没白挨,最起码知道了二在二爷心中的分量。

 小厮很快就把饭菜送过来,林宜宣却只吃了两口便命人撤下去。

 他在房写字,熬到二门快下钥匙,到底是坐不住了还是起身去了内院。到了临风门口,他见院门紧关,伸手一推发现竟然是从里面拴上的。

 “开门!”他顿时撂下脸,火气腾地就上来了。

 一个小丫头听见动静赶忙过来开门,打开见到宜宣阴沉似水的脸顿时一惊。这门是谁上的?怎么能把二爷锁在外面?看二爷的脸色应该是生气了,这可如何是好!

 宜宣大步进了上房,桂园正在外间铺被子,还不等她见礼宜宣便进了里面。

 若溪正靠在上,因为下午睡了一觉并不觉得困。她听见动静抬眼一瞧,看见宜宣脸色难看的进来。

 明明是他生事找茬吵架,眼下又摆脸色给谁看?若溪翻了个身,头朝里继续不理睬他。

 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花香,若溪后背对着他,只穿着中衣没盖被子,长长的头发齐飘散在玲珑有致的身上。

 “啊嚏”她突然打了一个嚏,他一肚子的火气顿时消下去,只剩下担忧和心疼了。  m.xIyi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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